Sobria Ebrietas

最近听说张公案要影视化了，又去晋江看了看之前看过的老文。有时候甚至有些惊奇，我当年看的时候怎么竟没注意到这许多细节呢。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今天想先聊聊又一春，聊聊书里这些春风杯酒。会有剧透，诚恳建议没有看过小说的先去看看。我几年前看同此时看，心态视角似有不同，或许你也会一样。

先说爱。谁最爱谁，谁爱的到底是谁，讨论的已经很多。但不论谁最爱谁，他们在一处，我想都是有情的。我有时会想，是何时动情的呢？其宣还不在主角身边的时候，曾经被照顾着，被爱着，被伤害着，被送走了。这些行为的背后，莫不有情。可是其宣便真就心甘情愿吗？可是其宣不心甘情愿又能如何呢？他被爱着，可他是否被尊重着？我想这也是马小东与旁人一点极大的差别罢。

马小东开始尚嚷嚷自己是个直男，但还是被他细长眉眼间的风情所惑。他保护他、敬重他，有时甚至怵着他。其宣的柴一是太遥远的过去，是不再褪色的旧日偶像，如何去争，又何必去争？但他最后终于还是认出了马小东，马小东也值得。

再说衍之。唉，衍之，衍之。他的身世有许多处，恐怕并不分明。他也不爱讲，我们真的能了解他多少呢？马小东甫一活转过来，怕是就对这清清淡淡的人有了些好感。虽然一开始，就算是被衍之试了一把，小坑了一把。苏公子哪里不好？苏公子真是好。还会操持财务，还能稳固王府。苏公子为何能仿小王爷的字，缘由却是说不清的。但苏公子犯傻，独自从避暑山庄回来，我便知道不论是什么感情，不论有多少感情，他一定动了情的。

我试图回顾苏公子何时动了心，却也实在看不分明。或许是马小东的热烈让他也有所触动？或许是马小东的温暖关切让他看到了不同于苏二和小王爷间情感的一种可能？但苏公子留下来了，陪在了马小东身边，或者说让马小东陪在了身边。清清淡淡的一个人啊，马小东救小孩后回神见的那氤氲的山水，也是对马小东顶真实的回应了罢。在他阖眼前，说马小东不是柴荣，我想也是无论如何，将心分了些许给他。

然后是我们的小侯爷。不论前两位对马小东什么感情，这位对马小东却一定是真挚、热烈而长久的爱意。我隐约记得，我初看时并没有想太多，顺着大风铺开的视角一路读了下去。但我回顾了却才发现，这与马小东双箭头最粗的一个，前期却最少着墨。或者说，甚少于这方面感情上着墨。

初时，“我”尚觉得我是直男，哪怕一眼就见到了他。“我”以为“我”和他是哥们儿，“我”以为“我”和他关系最好便停在此处，“我”以为“我”能让他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来替他做选择。可是他比“我”勇敢、也坚决。到“我”终于不再自己掩饰自己、自己劝告自己，之前的一切事由，似乎都有了新的视角。

童话里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了，那就是完满结局，没有之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或是政治纷争，或是朝堂争斗，或是可能的骑士示爱，或是英雄美人的迟暮。该说大风残忍得多吗，她偏要与你看到故事的结尾去。看到美人风华逐渐凋零，小侯爷归来的方式令人不忍明说，马小东搬着梯子时时想着念着，盼望着那个人。可她的笔触又是几乎令人温暖的。她写“酒喝到一半是最痛快的时候”，写“这一杯完了还有许多杯备着”。写那春夏秋冬，油菜与桃花，写“最欢喜不过，最完满不过”。我又琢磨了一琢磨。我想她不是残忍，只是忠实于这个故事，是出世的态度，又写以一颗体察世情的温柔心。

故事里的人互相依偎，有自己的爱，有爱自己的。这一生过去，也有着自己的归宿。故事外的我们还在远远地凝望，或笑或叹，有些怅惘或是心酸。但人真是精彩的人，故事也真是好故事。他们都真可爱，大风也是。

而且马小东，在一定意义上，似乎比皇叔要更平顺些。期待着皇叔在张公案的发挥。

人的感情本就是复杂难解的，人之间的爱尤甚。我们眼见的只是我们眼见的，但希望我们的心都可以真实见自己的心。悲悯是个太重的词，那么换句别的罢。愿我们见一个可爱的世界，愿可爱的世界温柔以待我们。

看完又一春又接着看了其他几部，当时有些颇觉值得一书的感想已渐有些记不分明，但还是想写些什么。记一些是一些。感谢大风的作品，希望她能过得更好，被更多人看到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