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bria Ebrietas

- 跟风庆祝三周年（？）原著向极速短打，一发完结。

- 大概是一个战后，某晚的饼似乎陷入梦魇的故事。

- 谁能想到我现在入了一个古早坑呢………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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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十二月，站在办公室里的解禀向玻璃窗外望去的时候，见到了一只飞鸟。

它停在窗檐上梳了梳自己的翅膀，漆黑的眼珠似乎看了看他又似乎没有，然后在一片将至的严寒中振翅飞去。

“在看什么？”

梁森端着咖啡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没什么。”

解禀看了一眼梁森手里的咖啡——他果然没有察觉。

梁森喝了一口咖啡。室内的空调开得温暖，梁森的目光投向茫茫一片的窗外。正值黄昏，天色将暗，那只曾在窗外短暂停留的鸟儿早不知踪迹。

“老板，你有想过证道的时候，准备……留下什么吗？”

解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正惬意地喝着咖啡的那个男人。那是他的偶像，他的老板，他的大哥，他的朋友，他的……

梁森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陷入像是怀念什么的模样，面庞也柔和起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老板怀念的是谁。

解禀轻轻地离开了这间沉默得令他有些压抑的房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深陷海底，解禀呆呆地坐在画地而成的牢笼时，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只鸟。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指尖感到了近乎真实的轻微灼痛。

真好笑。他想。

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咖啡，和当初拿给梁森的咖啡一样，其实是速溶的廉价咖啡。梁森喝不出手磨和速溶的区别，他现在的幻想却能完美重构两种咖啡不同的口味。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想到了那只飞向远方的鸟，还有柔和了面庞的梁森，仿佛有些寒冷似的瑟缩了一下。

他的体内，另一个名为扶苏的灵魂十分安静，仿佛根本不存在。这让他感到愈发的孤独。

松开手，咖啡消解成颗粒，烟头丝缕的雾气在空中逐渐淡去。他呆呆地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受了委屈却咬着嘴唇不愿吭声。

又能说给谁听呢？

他不愿意说给任何人。哪怕是这个，小心翼翼、犹犹豫豫，还是出现在他面前，向他一步步走来的人。

“你来了……”解禀说道。*

“来了。”梁老板回答道。*

解禀清楚自己的极限。不甘心吗，或许也有吧，那个疯子能做到爆发小宇宙，能召唤奇迹，但他不是那个疯子。

他应该知足吧，是吗。梁森毕竟还是来了，嗫嚅着说，不是自己的本心，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梁森摸了摸没能递进圈内的橘子，嘴里有些发酸。解禀看着自己的梁老板，几乎觉得有点可怜。

没必要。没必要……

“没话说的话，你可以去忙你的事去了。”*

“我想念你调的鸡尾酒了。”*

解禀几乎笑出声来。端着速溶咖啡、怀念着故人的梁老板的影子像是飞鸟一样掠过他的瞳孔，他冷冰冰地启唇，说老板啊，你根本不懂得品酒，也不懂得高级咖啡和速溶咖啡的区别。

你不懂的太多了……

“你让我恶心。”*

解禀的嘴唇微微上翘，冷漠的脸上几乎是一个微笑的模样。有什么必要呢？为什么要说呢？梁老板何等的人物，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吗？

可是他的嘴唇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他曾经能够抑制住它亲吻另一个人的冲动，却无法阻止它在此刻吐露出叫人刺痛的话语。

俊秀的青年身姿并不挺拔，西装也颇多褶皱。他被埋在一堆不体面里，便干脆放纵自己说了这样不体面的话。

就是不够多啊。他想要的……他所期待的。

青年眼瞳乌黑，像是无机制的玻璃珠子。他看着他的老板，他的老板却躲开了他的视线。

“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解禀笑了笑。*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不知道吗？他只是不想承认吧，哈。在这样一败涂地的惨痛事实面前，他的老板被他说得失了体面，他却也从不体面。

“但我……”*

解禀说不下去了。*

他收回了视线，捂着额头，不想再去看另一个人。

他茫茫然地想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不是所有故事都能有一个结局，他早该知道这一点。

“解禀……？”

睡得迷迷糊糊的梁森似乎察觉他的枕边人有些轻微的颤抖。他还没太清醒，却下意识地把人搂紧了怀里，

“是不是空调低了？咱们下次调高点，这点钱老板还是出得起的……”

解禀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像在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那时候的他，看着老板爆发出的强烈气息，眨了眨眼，只是看着，却根本不敢说话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会是他的幻觉吗，会是他的梦吗，会是他终于疯了吗。这样轻飘飘的感觉是他的心飘在空中吧，下一秒会是万丈深渊吗。

——真的摔下去的话，他会疯掉吧。

解禀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胸腔里的那个器官确切地跳动着。真的是他那个天性胆小的老板啊……真的吗。

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的老板没有放弃，向着强敌发出了一声怒吼——

是真的，对吗。

梁森有些困惑地看着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解禀，将他又抱得紧了些。

解禀的唇间泄漏了一个颤抖的叹息般的字眼。

不知是否因为感受到温暖，解禀缩得离梁森更近了些，手也悄悄拽住了梁森的衣角。梁森眨了眨眼，有些担心地凑近了解禀，听到梦呓般的一句：

“老板，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么？”

梁森微微一愣。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悄悄地向枕边的爱人回答：“我不是早就说了么……我没那么喜欢她。我……舍不得你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般地舔了舔唇，俯身，有些湿润的唇瓣轻轻吻上怀里人紧簇的眉峰。他们变成普通人后颇忙了一阵儿，刚松了口气，事情逐渐步入正轨，眼看着又是十二月，快到新年了。但之前的许多经历都太过深刻，一时或许很难摆脱那些旧日的阴影。

这个人原来这么喜欢他……梁森看着怀里人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仿佛心脏被一只手轻轻地攥着，又是欣喜又是忧愁。

但这也很好。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解禀醒来的时候，床头摆着一杯还有些温热的牛奶。

梁老板说前阵子忙得太厉害，最近牛奶变成了双份，睡前一杯，早起一杯。

他不自觉露出个笑，穿着睡衣起来端着牛奶走向了厨房。梁森系着围裙认真地做着煎蛋，厨房的窗子开了一条缝，清新冷冽的空气中和着室内温暖到让人有些昏沉的氛围。

“笃笃。”

解禀循声望去，或许是因为早餐的香味，一只双眼乌溜溜的飞鸟站在窗外，很渴望似的瞧着厨房里面。

这鸟看着仿佛有些眼熟……

似是发现了解禀的目光，小鸟隔着玻璃眼巴巴地瞧着，还可怜兮兮地抖了抖翅膀。

解禀被这只肥嘟嘟的小鸟逗笑了。他将窗子开得大了些，引得梁森看了一眼他，忍不住叫他赶紧去穿件外套，别受凉了。

小鸟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地进来了。解禀也笑着顺从地去房内拿了件外套。他在梁老板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摸了摸自己的眉间，步伐不自觉变得轻快了几分。

夜色褪去，天空与朝霞相互辉映，蓝汪汪的背景里晕着瑰色。

这是他们的第一年，还会有他们的第二年，第三年……

于是年年岁岁，死生不负。

FIN。

FT：有*的是有原文引述。看正文的时候说实话有的场合非常吃惊，没想到能在qd嗑到这么正大光明这么真的西皮……激情码字，凑个三周年的尾巴吧！有的原文场景其实很动人，刷的时候就在想，啊，这种场合其实他们在想些什么呢？以此为基础进行了一些联想和拓展。他们真的太真了！诚邀各位品鉴怂霸老板和精致秘书的动人爱情！！